江左小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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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日记(番外·韩卫霍交换日记)

将军日记系列


简介:秦汉大佬魂们各自定居在自家顶头上司帝陵范围内并日常互相串门惹事偶尔跨省旅游的故事。其它朝代大佬友情酱油。轻松EG风,偶尔严肃向。


本章说明:暑假自驾了一趟河西走廊,感慨良多,所以在将军日记系列第四章+番外中加入相关元素。对河西之行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移步合集“且放白鹿青崖间”从今年七月八日开始看~


下面正文。


Y年Y月Y日(韩信)


昨天我发现卫青舅甥也有写日记的习惯,而且他俩还互相批阅吐槽,真特么够了。

更特么够了的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时脑抽,提议剩下的行程我们仨共同轮流写日记。

然后这对舅甥居然答应了!!??

两千多年斗地主的ge|ming友谊,你们不愿意就直接拒绝好了啊!

今天的旅程不想写,我得缓缓,就这样。


卫青批语:呃,可是我们很愿意啊^_^

霍去病批语:懒就直说,害舅舅明天还得补全今天的游记(¬_¬)


Y年Y月Y日(卫青)


昨天去了嘉峪关关城。

冯胜的雕塑当先而立。韩将军一瞬恍惚随即一声冷笑。我想我大概理解。

几千载风云变幻莫测,却又偏偏总是重蹈覆辙。

走上城墙,烈风割面,日光恣肆。祁连山横亘天边,峰顶积雪皑皑,在湛蓝如洗的苍穹下,明净得让人心间空旷又滚烫。

我想,我和去病的胸腔内,又响彻了久违的金戈铁马之声。

不是好战,只是那些征伐的记忆早已刻入骨血、渗透精魂。

后来我们走下城墙,漫步出关,风卷黄沙,不辨晨昏。身后是雄关巍峨,身前是天地壮阔。

虽然历代中原王朝都专注砌墙御边,但在华夷问题上的态度可能根本不同:软弱的严设界限,口口声声夷夏之防;强盛的至大无外,心心念念天下一家。

两宋是前者,而我朝,自然是后者。

——怎能不骄傲两千年,怎能不挺起胸膛,自称“汉人”!


今天游悬壁长城,有点累,不如去病明天一起写吧^o^


霍去病批语:舅舅!!??

韩信批语:哈哈哈哈哈仲卿干得漂亮!


Y年Y月Y日(霍去病)


裸露的土黄与零星点缀其中的灰蒙蒙的绿,是属于河西的苍凉,却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阳世的人称之为愈加严重的荒漠化问题,于是有人努力植树造林,却也有人依然毫无节制地开地采矿。

人心最是明暗。

悬壁长城山脚蜿蜒着长长的胡商驼队雕塑,同时矗立着由张骞、我、班超、玄奘、马可波罗、林则徐和左宗棠组成的“丝路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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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大汉还有太多人在丝路上留下过足迹。

解忧公主和冯夫人,以巾帼之身行须眉难及之事。

郑吉和段会宗,让大汉的西域光芒闪耀千秋。

苏武北海牧羊而不移其心。

傅介子刀锋行路而不坠其志。

当然还有,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传唱青史的甘延寿和陈汤。

我们就这样一代代,从筚路蓝缕,走向盛世辉煌。


PS:悬壁长城下南北引渠一汪寒凉沁人的流水,我想那一定是祁连山融雪。正好有个阳世游客妹子在问当地人这水的来路,当得到祁连山融雪的答复后,妹子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啧,我应该没记错,她好像是之前在乌鞘岭嗷嗷狂喊“寇可往,我亦可往”的妹子= =||||||||||


韩信批语:今天的长城第一墩呢!?~_~

卫青批语:有劳韩将军^ω^

霍去病批语:史家盖章本人少言不泄,bla这么多已经崩人设了(>_>)


Y年Y月Y日(韩信)


霍去病这小子还有偶像包袱呢,少言不泄个鬼,对着他舅就是话唠!

比如昨天游长城第一墩。

“舅舅!这处河谷,当年还有丰美水草的!”

“舅舅!这个防御工事真心不错诶!”

“舅舅!你看这个长城百年对比摄影展!我们那时候要是也有这技术就好了,千年对比,我大汉长城一定亮瞎后辈的钛合金眼!”

……

混小子还知道钛合金眼呢!

我们策马跟着阳世的观光车,听到司机与游客的对话。

游客:河西的地名都好美啊。

司机:美啥,这么不吉利。

游客:啊?

司机:又是安息(安西)又是九泉(酒泉)的。

游客大笑得差点跌下观光车。


今天前往敦煌,途中稍微绕道瓜州,去了趟榆林石窟,路上是茫茫黄沙,不期然地,道旁一座巨大的刘彻头像跃入视野。

这回轮到霍去病笑得差点跌下马。

确实,任谁看到都觉得像是刘彻被埋得只露了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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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窟造像精美绝伦。我那时候佛教还没东传,道教他爹的先祖张子房还在天天变着花样调戏我,所以我不是很懂那些造像的典故。卫青却讲得头头是道——也不算意外,他和张骞关系好,张骞又和玄奘关系好,他们仨一起斗地主,可能就聊过许多这方面的东西。

啧,这是斗地主最佳牌友啊。

从榆林窟折回大道向敦煌进发,卫青舅甥说悬泉置就在沿途,一定得看看。

行吧,大汉的邮驿华章,虽然现在只剩下鲜有人问津的苍莽荒原,却依然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魂,心尖上的皎洁明月(尽管这俩当时应该都无缘去过悬泉置)。

——我开国,他们开疆。我生逢其时,也生不逢时。

哪有什么万事如意。


卫青批语:我把今天的腹稿都打好了,突然有点莫名失落……

霍去病批语:我就想知道留侯是怎么调戏你的?


Y年Y月Y日(卫青)


昨天的失落持续到今天,所以拜托去病了。就这样。


霍去病批语:当年我死了之后你就是这样摸鱼的吗舅舅!?

韩信批语:卫青你特么切开黑!


Y年Y月Y日(霍去病)


自己的舅舅只能惯着。

昨天大坐标河西最西端的敦煌,小坐标就是“四郡两关”中的两关。

玉门关诗词墙上基调悲沉的画风中,戴叔伦“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陡然格局振起,境界大开。舅舅凝望了很久很久,韩将军也难得肃容。

小情只贪偷生,大爱甘愿赴死。虽是唐人诗,我大汉的男儿,何尝不是这般铁骨柔肠。

玉门关的城池和烽燧残躯犹在,于寂寥的漫长岁月中,于荒芜的旷远天地里,静默无声。我听到有阳世的游客大失所望“我们跑那么远就是来看这些废墟?”没错,是废墟,可我还能那么清晰地望见、听见,当年河西的大漠、雪山与草原上,

火焰般跃动的旌旗和声嘶力竭的战鼓。

跌落在刀尖的星辉和吹彻招魂之曲的长风。

扫洒过舆图的月光和在半梦半醒间呜咽的羌笛。

来不及寄出的皱巴巴的家书,干枯颅骨上长出的野草,和沙喜鹊啾啾的吟唱。

然后有了大汉雄视,四夷来归,这如今的废墟,就是不朽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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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我生平未逢一败,我收过累万匈奴的性命,我被盖章贵不省士——我“理应”不恤生死、不近人情。

我早早逝去,不能也不屑自辩。

疆场内外就是两重世界,没有亲历,又岂能奢谈理解——且随他去。

阳关和玉门关相距不过几十公里,沙山上的烽燧是阳世之人的热门打卡地。我却更喜欢站在故址碑那里南望,有罗布麻顽强生于其中的大漠,仿佛没有尽头。

却又仿佛,这里就是世界尽头。

无论如何,总有一代代人跋涉穿行,从绝望走向希望。

我们仨就坐在石碑边发了好久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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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游莫高窟,挺好的。明天返程。


韩信批语:我难得肃容?难道我平时嘻嘻哈哈吗?所以这就是你小子和我没大没小的缘故!?以及,你少言不泄是因为脑内剧情太丰富所以不知从何说起吗!?

卫青批语:河西之行完满收官,撒花!

霍去病批语:舅舅我们回去大快朵颐,这次没带厨子出来我都有点吃不惯。

韩信批语:特么你其实挺在意维护史书盖章人设啊!?


END


后记:

“夷夏之防”与“王者无外”之辩,其实是古代中国统治者平衡现实和理想的互补性方略,当然,有权变也有常经,前者服从于后者,实际操作中也不可简单说只遵循哪一方。日记表述偏简单粗糙,容易造成误解,特此说明。

——咱们老祖宗充满辩证的政治智慧和手腕可是很厉害的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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