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小熊猫

关于大汉双璧的沙雕碎碎念

沙雕分析预警。

我的观点只代表我自己，你有你的观点，我给与充分尊重。

虽然和卫青一样是私生子，并且相较卫青来说霍去病甚至可能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但不同于卫青这种典型苦逼私生子，霍去病属于逆天富贵私生子，从小没亲爹但是大概父爱并未缺位——他舅卫青和他姨父刘彻没准儿都拿他当儿子养。

卫青在霍去病成长过程中无疑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这一点虽然司马迁没明确记录，但是从霍去病的军事风格都能窥见端倪。（央视纪录片《河西走廊》直接YY出舅舅手把手教小霍射箭的剧情，鼓掌！）

军事风格上，霍去病为人津津乐道的长途奔袭-大迂回包抄-闪电作战方式，明显脱胎于舅舅袭龙城、取高阙的战术，又进一步发挥到极致。而司马迁流水账式的记录其实并没有点明这一点，也即，舅甥二人事实上担纲了汉军的战术乃至军事体系革新，从倚重步兵/战车兵转向倚重骑兵（有那么点师匈长技以制匈的意思），并且充分释放骑兵机动暴力作战潜能（最拿手的是大兵团突然“消失”，再出现就是从天而降势不可当的雷霆一击），还在某种意义上打破了若干传统兵法的禁忌——比如切忌孤军深入，比如切忌以劳待逸，等等——更将具体层面“以战养战”的思想领略得无比透彻。舅甥二人的骚操作常常让不明白的人目瞪口呆，让明白的人也连连吐血。

不过很有意思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出身境况的差异有关，小时候要啥没啥的典型苦逼私生子卫青，打仗特爱薅战利品，什么辎重啊牲畜啊全薅回去；小时候要啥有啥的逆天富贵私生子霍去病，觉得这也不稀罕那也不稀罕，打仗特爱轻装，能不带就不带，缴获战利品也觉得是累赘基本能扔就扔。

同样的，小时候受尽苦楚的典型苦逼私生子卫青，推己及人对将士就非常体恤（确切说是严父慈母集合体，大将军V5！）；从小被惯得横着走的逆天富贵私生子霍去病，不太能知道啥人间疾苦，所以就有所谓霍去病纵马践踏农田（存疑）、打仗自带庖厨、吃不完的精粮扔一路而手下士兵忍饥挨饿、玩蹴鞠玩得嗨而手下士兵食不果腹的记录……

但是讲真，比一比“挨饿-有军功”和“吃饱-没军功”，你问一个正常普通士兵怎么选，他多半选前者。所以之前在一篇文里看到的内容让我深以为然，这里原文不能一字一句复盘，大致意思就是霍去病的部下赵破奴自白：都说当霍将军的部下日子不好过，这些人懂什么；他们是没见过好日子，我卸下来的一根手指头都能压垮他们胳膊。

腥风血雨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被“不知人间疾苦”的上司“苛待”的日子怎么就叫好日子呢？你们自己品。

于公，打出了大汉国威，从此率土之滨，谁敢再犯。

于私，哪一个有血性有壮志的男儿不想带吴钩、取军功，横竖马革裹尸，也是哀荣无限光耀门楣。

想吃饱饭的可以去跟着李广。但，只会说李将军对我们真好，李将军骑射真厉害，你看司马迁都是李广的铁杆粉丝。而，寸功难立——军事将领的个人魅力是加分项，但最根本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指挥军事集团获胜吗？

可能，逆天富贵私生子霍去病，作为天子门生，就算对政治、对人性没兴趣，但成长环境已让他对政治、对人性十分敏感或熟悉，因此对待将士直接采取立军功这一“精准瞄靶”，其它功夫都不稀得下。（所以央视老剧《汉武大帝》里编剧让霍去病说出“最重要的就是赢，赢不了就算天天跟士兵同甘共苦也没用”的台词，我个人觉得拿捏还是很准的。）

再说一下被无数人八过的舅甥自带GPS这个梗。我们先看小霍。小霍之所以认路能力强悍，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的队伍里有很多匈奴降卒。看到这儿有的人可能就会轻轻松松地说原来如此，这是有活地图嘛。但是！最大的问题在于怎么能服住匈奴降卒啊！你怎么知道这降卒不是卧底忽悠你把你带进匈奴包围圈呢，你怎么知道这些降卒不会爆发大骚乱呢？虽然拉踩不厚道，但是漠南之战卫青手下的赵信特么就反了啊，损失惨重啊。所以，没有小霍神一般的领导力、组织力和震慑力，GPS有卵用——这才是重点啊同志们！而且如果没记错（这里懒得重新扒资料了ORZ），有相当部分匈奴降卒，是小霍俘虏之后就地收编迅速投入下一场战斗，就这种让人光是想想都觉得高风险的操作，愣是没出什么乱子——就算有乱子，动静也小到司马迁不稀得写一笔。

而做到这一切的小霍，才十几二十岁啊！！！！人跟人真特么不一样。

我记得B站有个小霍的MV（《汉武大帝》李乐版——李乐版霍去病简直太霍去病了），刷刷的弹幕里有一条：霍去病真是让人羡慕到绝望。

诚然如此！

那么再讨论下卫青的GPS。卫青的部队里也有匈奴降卒，所以认路也不是问题。虽然出了赵信这个幺蛾子让卫青看起来好像比外甥差了那么一丢丢。但是！只要我们想想卫青的龙城战，马上就会觉得舅舅真尼玛强大！

奇袭龙城那次战役，是卫青的处女秀，也是汉匈战争中汉军反守为攻后的首次捷报。这样想，卫青就非常不可思议了。处女秀，意味着卫青本人此前基本没有独立调动指挥大兵团+深入茫茫草原大漠作战的经验。首次捷报，意味着在此之前，匈奴非常豪横骄狂，而汉人大多数都对匈奴有心理阴影了；所以即便汉军中有匈奴降卒，这降卒可能都比较刺儿头，而汉人愿不愿、敢不敢、能不能相信和依赖他？

总之也就是说，（暂不考虑小霍那样大规模统御匈奴降卒的操作）卫青当时作为“开荒者”的艰险指数，其实超过、甚至大大超过包括他外甥在内的后来所有汉军将领。

所以，卫青——如果当时他的队伍里没有匈奴降卒，他如何能在这种情境下准确无误地完成大迂回奔袭作战！？如果当时他的队伍里有匈奴降卒，依然是，他如何能在这种情境下准确无误地完成大迂回奔袭作战！？

咱不知道，司马迁也没写。

咱只知道：舅舅牛逼！！！！

对了，当时舅舅也就不过是二三十岁的年纪，而且别忘了他过了十几年典型苦逼私生子的生活。

让我们再次高呼：舅舅牛逼！！！！（破音）

最后再说处世风格上，司马迁写得很明白，卫青不养士，霍去病也一样不养士，理由是“自魏其、武安之厚宾客，天子常切齿。彼亲附士大夫，招贤绌不肖者，人主之柄也。人臣奉法遵职而已，何与招士！”

脑子非常清醒。

但我同时觉得，舅甥俩那让人心醉神迷的骄傲（或许他们是不自觉的）就这样穿过千年的岁月直击人心——

以我卫青/霍去病的本事，何需锦上添花！

走笔至此懒癌爆发，先这样吧，别的有的没的以后再补。

卫霍简直古往今来外戚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