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小熊猫

天地在,星辰在,你在,我在。

(微信公众号:江山还似旧温柔)(微博:浮云春晚)

【西汉组】洛阳人民吃瓜日常

毫无逻辑的沙雕文。

时间线是在韩信被老刘氓用陈平“伪游云梦”之计擒回洛阳封淮阴侯后。

以下正文。


张苍在下朝回府的路上偶遇一只流浪狗。

他觉得狗子的眼睛特别像自己当初暗恋的阳武老家村西头的姐姐,于是一时鬼迷心窍就把狗子捡了回去。本来打算用那位姐姐的闺名给狗子冠名,后来想想觉得哪里不对,并且发现自己其实已然不记得姐姐叫啥了,于是随口取了个烂大街的名字:旺旺。


大汉八卦社洛阳分社社长很高兴。

自从大半个月前韩信被擒回洛阳并获封淮阴侯,人民群众热烈地八卦邦信、邦平、信平的爱恨情仇,热闹了好一阵。然而最近这几天都没啥新料,大家纷纷敲碗喊饿。

今儿可好!一早就接到图文并茂的匿名投稿——寄件人地址明晃晃写着“驴蛋路88号张苍府”——爆料人声称,坊间流传已久张苍苦恋王陵的消息得到了证实,张苍已经丧心病狂到给一只狗子取名“旺旺”的地步了。随文附一张大触画手级别的绘图:张苍含情脉脉地望着狗子。最后是硕大的“保真”二字。

分社长对着狗子的名字略一沉吟,随即恍然大悟。旺旺,拆开就是日王日王——我去!!

分社长默默擦掉淌到上唇的鼻血。一边想张苍对王陵当初救命之恩的感激经过这些年的发酵果然已经燃烧为火热的爱意了吗,一边把投稿交给一旁恭候多时精神抖擞的宣传委员。

分社长笑容慈爱:“金主爸爸刚又拨了一笔款项。宣传资金非常充裕!所以小伙汁,放手干吧!”


张良看《八你一卦(洛阳版)》的时候正在喝胡辣汤。

然后他就把汤喝进了鼻子,咳嗽到差点断气。

彼时韩信正坐在他对面——昨日早朝刘邦下令张良韩信一起承担编纂兵书的任务,然而这俩人双双称病宅家没上朝(各宅各家!不要误会!),不过也被传令小吏送达了信息,于是今天韩信就跑来留侯府报到了。

“咋了你?”韩信狐疑地瞥了张良一眼,“你手里那是啥?”

“朋友的信。”张良不动声色地把竹简卷拢,顿了顿,问道,“你养狗吗?或者猫也行。”

韩信真诚地说:“我养马。”

张良又差点被噎住,然后问:“那你给马取名吗?”

韩信说:“取啊。齐齐,楚楚,还有淮淮。”随即反问,“我记得你也有马诶,你的马叫什么?”

张良内心绝望,面无表情地胡说八道:“哦,韩韩,还有汉汉。”

来端茶给两位大人的侍童,托着茶盘站在门口神色斑斓。


分社长看着手里寄件人地址注明“铁柱街66号留侯府”的投稿陷入沉思。

爆料人声称,留侯和淮阴侯在书房约会,留侯还用淮阴侯的姓氏给自己的爱马命名!

分社长想,这里有个关键的问题需要解决。

于是他招来宣传委员和组织委员传阅了一下文稿。

宣传委员:“我觉得是良信啊!你看,给自己骑的马取名韩韩诶,那留侯不就是在上面嘛!不要以为文官就没有战斗力,人家当年刺秦的时候,淮阴侯没准儿还在钻胯呢!”

组织委员恨铁不成钢:“欲盖弥彰你懂吗,越是啥不行就越要标榜啥。刺秦又不是留侯甩的锤子!你看那小身板儿能有啥战斗力?淮阴侯可是身经百战!压十个留侯都不成问题!明显是信良!”

一旁兢兢业业作会议记录的秘书举手:“我有疑议——难道‘韩韩’不能是指韩非吗?”

宣传委员和组织委员瞬间哑火。

分社长露出欣慰的笑容:“盲生,你发现了华点——不过!不管是良信信良还是非良良非,你们各自联系太太产出,言之成理都能接受。我想说的是,现在看起来,宠物名似乎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大家在这方面努力挖掘一下,或许能收获更多情报——我们要对得起金主爸爸的慷慨支持啊!”

宣传委员组织委员以及秘书肃然起敬:这见识这格局,不愧是领导!


正在逗鹦鹉的陈平,毫无意外地感受到周围奴婢仆役投来的火辣辣的目光。

果然,从张良那里传来的情报没有错误,这群吃瓜群众一个个儿对宠物名虎视眈眈。

“小绿,”陈平不堪忍受这种高压,决定主动出击,对离得最近的一个婢子招招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小绿战战兢兢,眼睛却闪得让陈平几乎致盲。

“大、大人的鹦鹉叫、叫什么名字?”

“名字?”陈平发挥影帝技能,微蹙眉头仿佛在思考,然后答,“不知道诶。原来……”

这个答案应该没有破绽了吧。毕竟这些脑洞赛黑洞的吃瓜群众,随便胡诌一个名字都能被他们脑补出一场狗血大戏。

然而陈平“它还有名字的吗?”这话还没吐出来,小绿就淌着幸福的泪水“啊啊啊啊啊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大人!”跑开,欢乐的步履奔出了六亲不认的节奏。

陈平,六出奇计,阴谋无匹,和张良并称大汉智商担当的美男子,有生以来第一次懵逼:

你知道啥了你知道?


分社长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同志们!这就是不忘初心啊同志们!”

宣传委员组织委员生活委员(不要问我为啥八卦社还有生活委员,我也不懂= =)不明所以,但仍然配合地鼓掌。

“我早就看出来了,曲逆侯对魏无知大人爱得深沉!”分社长开始追溯往昔,“没有魏大人的安利,曲逆侯怎么能成为陛下跟前的红人呢?面对无端污蔑,没有魏大人的力顶,曲逆侯怎么能继续被陛下重用呢?你们产粮的老把曲逆侯写得各种阴损,但是你们看看他对魏大人的真心!发达之后也不忘在陛下那儿为魏大人美言!阴谋家的爱情,就问你们感不感人!”

“哦,感人感人。”三个委员机械鼓掌。马德,没想到分社长吃这一对,难怪之前各种陈平CP文漫天飞,分社长都不为所动。

“但是,”生活委员挣扎了一下,决定还是吐露肺腑之言,“难道曲逆侯为魏大人美言不是想打消陛下的猜忌吗?”

分社长卡了一下壳,随即激动道:“以曲逆侯的智商,难道不是有一百种方法打消陛下的猜忌吗,为什么非得选择为魏大人美言呢!?”

一旁勤勤恳恳作会议记录的秘书,搁下笔拉了一下还欲反驳的生活委员,悄悄道:

“算了,圈地自萌。”


萧何刚费老劲打发走一个远房亲戚,张良就登门拜访了。

“相国这是怎么了?”张良见萧何形容枯槁(?),不禁问道。

“别提了,一个远房亲戚,找我解决洛阳户口,说家里小孩上名校就指望这个了。”和张良早已彼此知根知底,萧何也不用像在外人跟前那样老干部似地端着,直接扶额叹气吐槽。

“那解决了吗?”张良颇有兴致,“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买学区房了?这几天房价好像又涨了?”

“解决什么解决!”萧何忿忿道,“我的户口还在汉中呢!”

张良有点小惊讶:“虽然但是,你还迁过户口啊?”

萧何瞄了他一眼,语气肯定,“我知道你户口一直在新郑。”

俩人沉默了片刻。萧何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嘴快提到这人的故国——那是张良一生的伤吧,虽然结了疤,谁知道底下的血肉肌理有没有真正愈合呢——于是赶紧转移话题:“留侯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张良:“我来迁户口的。”

萧何:“……”

马德,这人真是有仇必报,而且属于当场就报的那种。

张良笑道:“行了不开玩笑了。我就想说,我是来还你马的。”

萧何乍一听觉得张良似乎在骂人,直到懵逼地被张良拉出屋子目睹庭院中一匹马,他才反应过来张良的意思。

然而萧何更懵逼了。

尤其是满院的奴婢仆役还眼睛贼亮地望着他。

张良一脸悲天悯人:“我知道你是个心思重的人,不希望大家、尤其是他发现你对他的想法,所以才偷偷把韩韩转交我照料。但是现在流言蜚语四起,这样不好。而且我帮你试探过了,其实他存着和你同样的想法。你们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呢?”

然后拍拍马背,笑意里充满了令围观群众动容的同事爱:“不需要解释什么。加油!我看好你们!”

随即干净利落地转身,留下一个深藏功与名的背影。

萧何风中凌乱:谁来告诉我这个神经病在说什么!!??为什么我特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韩信趴在留侯府书房的桌案上打瞌睡,迷迷糊糊听到门响便醒过来,抬头就见刚甩脱一只大锅的张良神清气爽走进来。

“你去哪儿了?”韩信说,“我都等一个多时辰了!”

“去成就一段孽缘,啊不是,良缘。”张良悠悠然落座,“继续工作吧。”

“你现在都兼职说媒了?”韩信震惊,“哪家这么有面子,劳动你留侯大人亲自出马说媒?”猛地一拍脑门儿,“我知道了!是不是张苍王陵!?”

张良差点把前几天喝过的胡辣汤呛出来,眼睁睁看着韩信翻出刊登着张苍狗子八卦的《八你一卦(洛阳版)》。

“我刚才找兵法的时候,发现你桌案有个暗格,然后就找着了这个!”韩信说,“为什么我都没见过还有这个小报!?市面上从没卖过啊!?”

张良冷静地问:“你还发现了什么?”

“什么!”韩信叫道,“还有吗!?”

张良暗暗松口气,心想幸好自己秉持“鸡蛋不能放进同一个篮子”的原则,登载自己马驹八卦和陈平鹦鹉八卦的那两期小报都藏在别处,看上去韩信尚未找到。

张良继续冷静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从张苍王陵的‘消息’中,还发现了什么?”

韩信薅了薅头发,“老实说我光顾着震惊了,他俩是真的吗?”

“是真的。”张良表情严肃得一塌糊涂。

韩信就放心地信了,又问:“那还发现什么?”

张良痛心疾首:“苦恋这种事,除了让个人遭殃,还有社会治安隐患啊!”

韩信很茫然:“怎么就遭殃了呢,而且怎么就跟社会治安扯上关系了呢?”

张良语重心长:“你看,日王日王,这种想法一旦落实,但如果对方并不愿意,会发生什么后果?犯罪啊!要被处刑的啊!就算张苍身居高位,但我的一位故人同时也是张苍的师兄曰过:赏善不遗匹夫,刑过不避大夫。而且高位者犯法,影响更恶劣!你说,这是不是个人遭殃,是不是危及社会治安?”

韩信对张良的算无遗策十分佩服:“所以不如顺水推舟成就良缘?于是你就去说媒了?”

张良点点头,又压低声音道:“这个事你就不要到处说了,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同事一场,免得尴尬。”

“必须的!”韩信连忙保证,“不过,那个小报,在哪里可以搞到啊?”

张良诚恳道:“这是第一期,不过也是最后一期了。你以为我天天宅着,其实是在负责情报工作。这种小报一旦流传,你想想会多么打击国家干部的光辉形象!所以收缴销毁了,只不过我这里留了一份备案。”

韩信觉得,自己的这位同事,果然牛逼到爆。


张良一曲抚罢,弦未定而余音悠远。凉风穿过他背后的幽篁,带起竹叶应和着簌簌清响。

[ 注:古谱里有《圯桥进履》,传为张良依据自己受书一事而作,所以张良想必是会弹古琴的,而且没准儿是大佬。]

陈平鼓掌:“留侯的琴声,仿佛月华流银遍地,令人心醉。”

张良说:“我奏的是《流水》。”

陈平:“……”

张良哈哈笑起来:“曲逆侯其实所言不虚,我想传达的正是月下流水之意。”

陈平:“我谢谢你替我挽尊。”

俩人坐在中庭的梨花树下对酌青梅酒。听张良讲过这几日陈平魏无知、韩信萧何的八卦,陈平对洛阳人民强大的断章取义和天马行空感到深深无力,然后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在下有一事请教,为何留侯在八卦消息方面这么灵通?在下倒是老早听说有什么八卦组织,但也没打探出个所以然。”

张良道:“实不相瞒,民间确实自发成立了名叫大汉八卦社的组织,高手云集,能文能画,凭着一腔热爱产粮,又有众多积极提供线索的吃瓜群众,所以八卦事业特别红红火火。不过大家都自觉恪守不艾特蒸煮的原则,小心谨慎,所以官方也抓不到什么东西。”

陈平道:“的确,除了我还略有耳闻,其他同事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收集到情报的?而且官方不可知不可控的组织,总感觉是个炸弹啊。”

“曲逆侯无需多虑。大汉八卦社开展活动毕竟需要资金支持。不过除了总社长,其他人都不知道金主爸爸的真实身份。而这个神秘的金主爸爸——”张良露出了标准的狐狸笑:

“正是在下。”


END?


真相如此震撼,陈平久久没能回过神。

不仅提供资助,鼓励人民群众的创作热情,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需求,还同时挟金主爸爸之威,对八卦社动态了若指掌,这样,一旦发生什么不利于国家的事情,也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果然不愧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圣。

但陈平仍有一事不解,遂问道:“你之前看到信良文,为了把自己摘出去,便设计萧何来转嫁CP——既然你是金主爸爸,为什么不直接通过总社长下令禁止产出信良文,何必自己大费周章?”

张良将杯中残余的青梅酒一饮而尽。

“因为,创作自由必须得到尊重啊。”


END


后记:

这篇文章是补完以前未了结的存稿。当时没想到最后会以这种走向结尾。227以来,目睹某流量及其团队和粉丝不仅对自己所作所为毫无歉意,反而颠倒黑白,且变本加厉地举报,一个个创作者退圈,一处处粮仓被炸,满目疮痍,遍地狼藉。

作为抵制者的一员,我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一切。虽然面对强大的、同时几乎毫无底线的资本,我也常常感到绝望,但如果没有人行动,那么今后,大家将退无可退。

愿每个人都能拥有真诚说话的自由。

致敬不死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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